第(2/3)页 “天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除却骜儿怠政之外,我亦难辞其咎!” 说什么“上天未曾降罪示警,天下便是大治”? 死下去亲眼见到鬼神,明了天地的运转之后, 刘奭知道真正的“天人感应”,无非是这里记一点,那里记一点,然后等到时机一到,红线一踩,就要掏出大棒,直直落下,打得人头破血流。 哪里会有一出现过错,鬼神就应激哈气,邦邦给皇帝两拳,告诉他“你做错了”的事呢? 你当鬼神是路边一踢就叫唤的黄狗吗! 何博见他一脸低落的样子,便安慰他道,“无妨。” “你看你儿子现在活得多快乐!” “朝政有舅父帮忙,自己只要在后宫里操劳,早晚要爽死的!” 听到他这样说, 刘奭更加抑郁了,手指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从牦牛身上揪下来了一把毛发。 牦牛顿时震怒,用大长脸怼了他一下,将大汉元帝拱到了旁边的黄河水里。 刘奭从那浅薄的水中坐起,愣神一阵后,忽然想起自己那个登基数年,逐渐放飞自我的儿子,便生气的拍打起水面来: “这小子不知好歹!”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他废了!” 何博看着他后知后觉的无能狂怒,只挑了挑眉,把自己默默的泡到冰凉的江水之中,然后暗中指使周边有着强烈“止痒”需求的牛羊,朝着刘奭那边凑。 汉元帝逐渐被它们雄伟的身体埋没,连骂儿子的功夫都没了。 何博见状,笑了一声,又翻身像个王八似的趴在水里,手臂伸长,去勾搭另一边澜沧江的水流。 很快, 他就被冷傲拒侵犯的澜沧江给打了回来。 不过没关系, 何博就喜欢这样清纯不做作的河流。 因为过去的许多经验告诉他, 外表再冷漠、行为再抗拒的河, 在驯服之后,水都是很多很润的。 更别说何博已经在中南那边安插了棋子,做好了以后拿下澜沧江的准备。 “哼!” “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逃不过的!” 坐在长江里的黄河河伯看着旁边的澜沧江,在心里暗暗说道。 …… 当春风再度吹过大地的时候,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亲翻来覆去骂了很多遍的皇帝刘骜颁布了改元的命令。 他将“建始”改为“河平”,以希望天下的水患能够得到抑制和平息—— 去年的时候, 迟迟无法得到弥补的诸地水患,终于引发了更大的动乱。 黄河在雨水丰沛的夏秋之时,在馆陶这个地方冲破了堤坝,泛滥了四郡三十二县,派去赈灾的人都累垮了。 这自然让皇帝感到非常苦恼。 毕竟黄河对诸夏君子来说,意义实在不一般。 于是, 他只能先献祭了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尹忠,责令其背锅自尽,再派朝中能臣前去治水。 最后他还难得的在朝会上进行了一番反思: “天灾这么频繁,难道真的是朕德行不够,治理有误吗?” 孔光当即出列,认可了皇帝的话语,并诚恳的请求皇帝亡羊补牢,弥补过失。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被皇帝贬斥了。 王商见状,也只能选择闭上嘴,决定先把这位友人捞回朝堂,再行劝谏之举。 谁让在尹忠这个倒霉蛋被迫自裁后, 接任御史大夫这一重要职位的,是王凤的堂弟王音呢? 至此, 三公之二,皆属天子外家王氏所有,王凤在朝堂上的权力迎来进一步膨胀。 王商这位丞相若不能稳住自己的地位,那也不用说什么“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了。 而王凤那边, 本想借着黄河发大水的事,一鼓作气将王商扳倒, 结果却因为派去治水的官员过于有能力,仅仅三十六天,便用“竹笼装石法”堵住了决口,从而失去了对王商发起政治攻击的机会。 这让王凤对那个同样姓王,但同样不属于自家元城王氏的,名为王延世的官员生出了怨恨,将之记上了内心的打压名单。 不过, 凭借堵住黄河决口的功劳, 王延世还是成功升职加薪,当上了大汉光禄大夫,秩比两千石。 皇帝还十分高兴的接见了他,询问王爱卿该如何让大河永不犯病,免得他这个皇帝献三公都献不过来。 要知道, 现任三公中,有两个是他的舅父,一个是他的亲信。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比不得匡衡、尹忠这等无关之人。 王延世告诉天子: “如果想要平息灾祸,就要修缮各地的水利,尽到防灾赈灾的职责。” “这样的话,即便上天不仁,也称不上陛下的过错。” 皇帝听了他的话,有些不高兴,觉得又是老生常谈之语。 “天意要发水泛洪,朕能做什么!” 他这个天子在地上,要挨母亲河的肘击, 在天上自然也扭转不了老天爷的心意。 何必跟天地作对呢? 第(2/3)页